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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回家(2/3)

br>     母亲语气略带几分紧张地嘱咐:“俞嬷嬷,你把四小姐屋里的人先带回去。四小姐今天晚上就歇在我这里了。其他的人,该干什么干什么去。”

    有个苍老的声音恭敬地应“是”。

    然后又是一阵响动。

    不一会,母亲笑语嫣然地着陪父亲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见窦昭傻傻地坐在炕上,父亲笑着摸了摸她的头:“这孩子,今天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母亲不好告诉丈夫窦昭受了人教唆,含含糊糊地笑道:“可能是玩得太累了,等会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父亲不再追问。

    丫鬟们端着水、捧了香胰子进来,母亲服侍父亲净面更衣,窦昭也被丫鬟抱了下去,梳洗换裳,一起去了祖父那里。

    祖父住在宅子的西边,因中堂上写了幅“鹤寿同年”的匾额,被称做“鹤寿堂”。/

    鹤寿堂屋前是水池假山,屋后是藤萝花树,是家中景致最好的地方。

    在窦昭的记忆中,她来过两回鹤寿堂。一次是九岁的时候,祖父去世,按祖父的遗嘱,灵堂设在鹤寿堂,她回来奔丧;还有一次是回来参加祖父的除服仪式。

    两次都闹哄哄的,她甚至没来得及仔细看一眼鹤寿堂。

    这次梦中重回,她伏在母亲的肩膀四处张望。

    水池结了冰,假山盖着雪,树木已经凋零,藤萝也不过是些枯茎,虽然一片萧索,却因布局雅致,难掩其明瑟。

    她不由暗暗点头。

    难怪京都的那些老翰林提起祖父都夸他有才情。

    只可惜祖父不耐烦仕途,三十岁不到就辞官回乡做了田舍翁。

    胡思乱想中,他们到了鹤鸣堂的门口。

    一个风韵犹存的****笑吟吟地把他们迎了进去。

    窦昭望着那美妇,两眼发直。

    她怎么会梦到了丁姨奶奶?

    要梦,也应该梦见她的祖母才是!

    她可是从小跟着祖母长大的。

    正想着,丁姨奶奶笑着上前捏了窦昭的小手,对母亲道:“寿姑今天怎么了?怏怏的,也不喊人……”

    母亲朝着丁姨奶奶使了个眼色,悄声道:“等会和您说。”

    丁姨奶奶会意,笑着抱过窦昭,陪着母亲进了祖父的书房。

    窦昭心里乱糟糟的。

    祖父年过四旬膝下依旧空虚,嫡祖母做主,给祖父纳了两房妾室。其中一位是丁姨奶奶,一位是祖母崔氏。丁姨奶奶和嫡祖母一样,无出,祖母也只生了父亲一个,他们这一房人丁并不兴旺。后来继母进门,生下了弟弟窦晓,祖母育嗣有功,窦家的人这才改口称她“崔太太”,父亲虽然依旧喊“姨娘”,孙儿辈却称了“祖母”,而丁姨奶奶一直是丁姨奶奶。

    嫡祖母过世后,祖父决定不再续弦,由丁姨奶奶主持家中馈,母亲进门,就交给了母亲,丁姨奶奶只打点祖父屋里的事,祖父晚年,一直由丁姨奶奶陪着。而祖母则住在离真定县五十里开外的田庄,只在每年的端午、中秋、春节回来小住几日。

    窦昭心里隐约觉得不安,好像有什么事发生了,而她却被蒙在鼓里似的。

    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遭的人事。

    晚膳的时候,窦昭注意到装菜的碗碟是套玉堂春色的青花瓷,碗碟杯匙一应俱全。

    祖父问父亲话的时候,窦昭被丢在了书房的热炕上玩耍。

    她看到祖父书案上放着那对马到成功的紫檀木镇纸。

    窦昭想了想,踮起脚来,数着墙上挂着的那把龙泉宝剑剑穗上的琉璃珠子。

    这些东西,她都曾见过。

    当时它们做为祖父心爱之物,被当成了随葬品放进了棺材里。

    她还记得,玉堂春色的青花瓷餐具只剩下四个碗、两个碟子、一个杯子、五把汤匙;紫檩木的镇纸只有一个;龙泉宝剑剑穗上的琉璃珠子是五颗。

    好像时光倒流,抹去了留在那些物件上的岁月。

    再听祖父的话:“……此篇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