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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金雪梨·再见(2/3)

千万不能上电梯,”

    那声音离得近了,就不再像丝线,变成咕嘟嘟从黑洞口里涌出的污水。“我真不该听主持人的话……前两次让我尝着甜头,第三次就把我引向了死路。幸好我反应快……”

    “主持人”三字入耳时,金雪梨差点没压下那一扭头的冲动。她仍旧死死盯着电梯,但心脏像挨了一下扎似的,跳得几乎不受控制了,耳朵里也尽是一撞一撞的响声。

    她的视线架在半空,不敢低垂下去;有一团黑影子,却从地面慢慢升上来,停在她的胸口,似乎在侧耳倾听。

    ……心跳加快,算不算是对那女人有了回应?

    金雪梨不敢贸然作出任何反应。她的呼吸声与胸前的黑影,在凉寂电梯间里僵持几秒——最终还是又一声电梯到达的“叮”声,敲碎了凝滞空气。

    最左边电梯的门开了。

    等等,那女人停在自己身前,该绕开它才能过去……但绕开对方,还能算是无视吗?

    可是不绕开,也不能往它身上撞啊?

    金雪梨盯着门一点点分开,露出空空的电梯厢;就在她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时,却只觉胸口黑影忽然往旁边一缩,退开了。

    “讨厌……”那女人好像喃喃地说了一声。

    金雪梨从来不在好事发生时,去推敲为什么好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;因为好事是很脆弱的东西,经不起注视。

    身前黑影一让,她立即大步冲进电梯,“啪啪”地一遍遍按关门键,好像要把面板给按穿一样;与此同时,她目光始终偏向一旁,一眼也不朝门外看。

    但即使不看,也能从余光角落里感觉到,好像地板上有一个黑影,四肢在地面上摇摆着,像一条巨大蜥蜴,正慢慢爬向远方。

    直到电梯彻底关上门,咕咕哝哝地带着她沉入地下一层,金雪梨才松开了紧攥在胸口里的一口气。

    至此为止,她都严格遵守了广播的指示,应该不会再——

    “……前两次尝着了甜头,”那女人的声音冷不丁回响在她脑海里,“第三次就把我引上了死路。”

    金雪梨揉了揉两眼眼角,决定暂时将这一个恼人的、叫人分心的念头压下去。

    “无限幻境的虚拟指南”就是给巢穴居民听的,那女人知道主持人,一点也不奇怪。

    相比电梯间里蜥蜴一般的居民,她还是更信任广播主持人一些;当然,这“信任”里也存着三分疑,三分警惕,三分审视。

    然而接下来的几分钟,却似乎证明广播主持人一句假话也没说。在光线黯淡的地下一层展厅里,她几乎没费工夫,就找到了名为“烛泪”的展品——说实话,想要找不到反而更难。

    金雪梨此刻站在展品前,傻了眼。

    因为名为“烛泪”的展品,是一根与她差不多高、足有几十米长、横放在地面上的巨型白蜡烛。

    要不是它浑身蜡质、奶白脂润,一头还垂下来手臂长的黑色烛芯,它看起来恐怕更像一根巨人的房梁。蜡烛架在许多个专门为它打制的铁架子上,架下是一排金属槽,看不出来是干什么用的。

    “这玩意是伪像?”

    蜡烛太大了,金雪梨绕着它走了一会儿,还没成功绕上一圈。“威力大不大看不出来,体型是真够可以的啊……”

    这么大,她单枪匹马怎么拿回去?切一块行吗?

    她甚至连这件伪像有什么作用都看不出来,自然不知道行不行。

    一般艺术展品,都附有对作品、对创作者的简要介绍;按照经验来看,如果有伪像的详细情报,很可能就在介绍里。

    果然,当金雪梨走到蜡烛另一侧时,发现针对“烛泪”的介绍,满满地写了半面墙。

    “有人说,时间如流水;有人说,时间是速度。但艺术家朱迪·皮考特认为,时间是蜡……我们正度过的时间,是正在逐渐融化的蜡烛,有一种形态仍掌握于我们手中的幻觉;可是这一刻、这一时过去了,就变成凝固的烛泪,在历史中长久地定了形。

    “……艺术家对于时间的解读,最终形成了展品‘烛泪’。观众所见的巨型蜡烛,就代表着一段长长的、原始的时间。

    “它是一件互动性艺术品,观众可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