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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0章 众生畏果,菩萨畏因(2/7)

,只是黄泛影响之一罢了。

    简而言之,徐州一府之地,田赋一直在4万两左右,一个并不多的数字。

    “至弘治初,加徵银151两6钱9分,补齐了部分缺额。”

    “嘉靖时,徐州因人丁节年滋生,参差不一,户部曾有加派,但不过二年,徐州黄泛成灾,加派部分便被世宗免除了。”

    朱翊钧听得世宗主动免赋,忍不住稀奇地看了一眼孙继皋。

    他双手合十,阿弥陀佛了一声:“心生种种法生,心灭种种法灭。”

    孙继皋脸色一黑。

    皇帝装和尚也就罢了,还真就念起佛偈挖苦起祖宗了——谁听不出来皇帝这是暗指世宗免赋就是“心生”,此后疯狂揽财就是“心灭”?

    朱翊钧手中空空,暗衬稍后上街得再买串佛珠,口中仍是云淡风轻的高僧模样,继续问道:“漕课呢?”

    运河经行的几个州府,都是要缴漕课税的。

    不仅如此,漕运课税还要负担火耗的部分。

    譬如浙江、湖广、江西三省,以及直隶的苏州、松江、常州、镇江等府,每年合计漕运入京二百五十万石漕粮,沿途至少损耗二三成,少的这部分,就要摊派到运河沿途州府的“粮里人户”——加船耗米,对船兑粮。

    这些税额也是大头。

    孙继皋作为先行官,查阅府志,探访人情,本就是本职,与皇帝微服私访前,也是做足了功夫。

    此刻他几乎脱口而出:“回陛……法师的话,自永乐六年起,朝廷颁布恩诏,定每年漕粮税额为12337两1钱3分,承诺‘永不加赋’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里,朱翊钧忍不住打断:“永不加赋?出家人可不打诳语。”

    孙继皋瞥了瞥嘴,自己又不是和尚。

    不过,朝廷还真没有辜负皇帝的不信任。

    他想了想,与皇帝解释道:“明面上确系再未加派过漕课,但,地方府衙往往收支无度,加派了许多别的名目。”

    “自孝宗以来,河道、闸口、沿岸均私擅自税,罔利病民,虽累诏察革,不能去也。”

    地方财政的来源,名目很多。

    按照最初的设计,夏税秋粮、徭役、漕课这种正经项目,理应能够覆盖徐州的收支用度。

    但地方衙门就是这样,喜欢把税收到几十年后。

    甚至到了中枢“累诏察革,不能去也”的地步。

    朱翊钧叹了一声罪过罪过:“徐州地方人杰地灵,在巧立名目一事上,想必很有慧根了。”

    孙继皋点头如捣蒜:“名目确实新奇。”

    “譬如民间进行田地房产交易时,衙门提供契约纸张和书写工本费,征收商税银三十五两左右。”

    “此后每隔几年便说税局变革,亦或者地址更换,府衙以此勒令重新加盖官印作为凭证,反复征收相关税款。”

    “又如正统初年,户部奉诏裁撤徐州年收钞税不足三千贯的税课局,徐州对上便停了缴纳,对下仍旧继续征收。”

    “再如正德年间,徐州以奉旨选练民兵的名义,自行加征商税一百一两九钱四分五厘,编入正税,助常年经费之用,而县官所征,实不止此,据说收到数千两,当年甚至为此闹出过一场民乱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糊涂账,什么劝募、摊捐、通过税、停泊税、运河沿岸商货税、商铺营业税……”

    孙继皋一口气不缓,报了好大一堆菜名。

    朱翊钧静静听着。

    等孙继皋说完,他才摇了摇头:“《会典》、《府志》上这些人尽皆知的事就别拿出来说了,说说你这个先行官的所见所闻罢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一阵风吹来,差点掀飞朱翊钧的斗笠,朱翊钧赶忙重新将松掉的系带紧了紧。

    皇帝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,着实让孙继皋额头冷汗,得亏他这个先行官是真干了活的。

    他跟着皇帝走下城楼,站定之后,才缓缓开口:“据沿途百姓所说,巡拦、弓兵、拦截运河漕,勒索诈财之事屡见不鲜,少则三五文,多则六七两,雁过拔毛。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