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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惊雷乍响(2/5)

干涸,字迹渐渐模糊。这是历史的走向,他知道的走向。但现在,他来了,这个走向还能一样吗?

    晌午时分,宫中终于有了更明确的动静。一队锦衣卫骑马疾驰而过,马蹄声在雨后寂静的宫巷中格外刺耳。紧接着,钟鼓司鸣钟——不是常朝的钟声,而是急促的、三短一长的特殊节奏。朱由检在记忆中搜索,这是“紧急朝议”的钟声,只有在发生重大变故时才会使用。

    钟声过后,宫中陷入一种死寂般的安静。连鸟雀都似乎不敢鸣叫了。

    未时左右,贵宝战战兢兢地送午膳进来。这个平日里就胆小的小内侍,今日更是脸色苍白,手都在发抖。放下食盒时,他嘴唇动了动,似乎想说什么。

    “贵宝,”朱由检叫住他,“你听到了什么?”

    贵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:“殿、殿下……奴才不敢说……”

    “说吧,本王恕你无罪。”

    “是……是奴才去膳房的路上,听两个扫洒的公公在墙角偷偷议论……”贵宝的声音抖得厉害,“他们说……说辽东吃了大败仗,死了好多好多人……说杨经略杨镐已经上疏请罪……还说……还说皇上在乾清宫摔了杯子,骂了整整一个时辰……”

    朱由检闭上眼睛。果然,消息已经捂不住了。这种惊天败绩,怎么可能完全封锁?宫中的流言,往往比正式的通报传得更快,也更接近真相。

    “下去吧。”他挥挥手,“记住,这些话,出了这个门,就烂在肚子里。”

    “奴、奴才明白!”贵宝如蒙大赦,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午后,钱龙锡果然来了。王承恩按照吩咐,以殿下身体不适为由婉拒。钱龙锡在宫门外站了片刻,没有坚持,只是让王承恩转交一个锦囊。

    “钱先生说,请殿下安心静养。这里面是他手抄的几篇前朝名臣应对危局的文章,或可供殿下闲暇时一观。”王承恩呈上锦囊时说道。

    朱由检打开锦囊,里面是几页字迹工整的手稿。他快速浏览——一篇是唐代陆贽在泾原兵变后为唐德宗起草的罪己诏,一篇是宋代富弼在澶渊之盟后整顿边备的奏疏,还有一篇是于谦在土木堡之变后稳定京师的方略。

    这不是普通的文章,这是钱龙锡在隐晦地向他传递信息:朝廷即将面临巨大危机,需要有人站出来力挽狂澜。而钱龙锡给他看这些,似乎是在暗示什么,或者说,在期待什么。

    朱由检将手稿仔细收好。钱龙锡这位讲官,似乎比他想象的更有深意。

    黄昏时分,终于有正式的消息传来——不是圣旨,也不是邸报,而是坤宁宫苏月亲自来了一趟。她没有进殿,只在宫门外与王承恩低声交谈了几句,留下一个食盒便匆匆离去。

    王承恩将食盒提进来时,脸色复杂:“殿下,苏姑姑说,娘娘让转告殿下:辽东军务有变,朝廷正在紧急商议对策。请殿下务必保重身体,近日若无必要,切勿离宫。这食盒里……除了点心,还有一封信。”

    朱由检打开食盒,底层果然压着一个没有封口的素笺。展开,是张皇后娟秀的字迹,只有短短两行:

    “风云骤变,稳坐观澜。兄长安好,勿需过虑。潜心学问,以待来时。”

    这封信意味深长。“兄长安好”是说天启皇帝虽然震怒,但并未有健康上的大碍;“勿需过虑”是让他不要担心受到牵连;“潜心学问,以待来时”——这才是重点。张皇后在告诉他,现在不是出头的时候,应该继续积累,等待时机。

    朱由检将信纸凑到烛火边,看着它燃成灰烬。

    夜幕再次降临。这一天的紫禁城,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安静。各宫各殿都早早熄了灯,仿佛所有人都躲进了黑暗里,不敢发出一点声音。

    朱由检没有睡。他坐在黑暗中,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、压抑的哭泣声——不知是哪个宫人在为辽东战死的亲人哀泣。

    历史课本上冰冷的数字和结论,此刻化作了现实中的恐惧、悲痛和混乱。十余万条生命,就这样消失在辽东的山林之间。而这场惨败,将像第一块倒下的多米诺骨牌,引发一连串的连锁反应,最终将这个王朝推向深渊。

    但他在这里。他不再是那个只能在史书上扼腕叹息的旁观者。

    朱由检站起身,走到窗边。夜空无星,只有厚厚的云层低垂。乾清宫的方向还有灯火,那些大臣们恐怕还在彻夜争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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