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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细雨润物(3/8)

轿帘掀开一条缝,向外望去。

    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店铺,卖布的、卖米的、卖炊饼的、卖杂货的……行人如织,有挑担的小贩,有赶车的脚夫,有提着篮子的妇人,也有穿着长衫的读书人。空气中有炊烟的味道,有牲畜的味道,也有各种食物混杂的香气。

    这就是大明的京城。这就是他未来要拯救——或者说,要彻底改变——的世界。

    然而,细看之下,繁华背后亦有隐忧。街角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,面色麻木地伸着碗;米店门前排着长队,不时传来争吵声;城墙根下,隐约可见用草席搭成的简陋窝棚……

    萨尔浒的败仗,加派的辽饷,已经开始影响普通百姓的生活。

    轿子出了永定门,转向南行。京郊的景色与城内截然不同,道路两旁是成片的农田,麦子已抽穗,绿浪翻滚。远处村落炊烟袅袅,近处田埂上农夫正弯腰劳作。

    一切宁静而富有生机。但朱由检知道,这宁静之下,同样潜藏着危机。

    约莫一个时辰后,车驾在一处庄院前停下。这庄子不大,粉墙灰瓦,门前种着几株槐树,朴实无华。

    庄门早已打开,一个三十出头、穿着半旧青衫、身材清瘦、面容端正的男子正立在门前。见车驾到来,他快步上前,躬身行礼:“草民陈元璞,恭迎信王殿下。”

    声音清朗,不卑不亢。

    朱由检下了轿,虚扶一把:“陈先生不必多礼。今日叨扰了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言重了。”陈元璞直起身,目光在朱由检脸上停留片刻,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随即恢复平静,“庄内已备好粗茶,殿下请。”

    入得庄内,陈设果然简朴。正堂里只有几张榆木桌椅,墙上挂着几幅字画,皆是田园题材。王承恩和冯百户等人留在外间,只有朱由检与陈元璞二人入内。

    茶是寻常的炒青,但冲泡得法,清香扑鼻。

    寒暄几句后,朱由检直接切入正题:“本王读徐光启大人《农政全书》稿本,其中言及北方农事,多有可改进之处。闻先生躬耕于此,必有心得,特来请教。”

    陈元璞眼睛一亮:“殿下也读徐大人的书稿?”

    “略知一二。”朱由检从袖中取出一页纸,上面是他整理出的几个问题,“譬如这选种之法,徐大人言‘岁岁择穗,留其壮者’。然如何辨‘壮’?可是单看穗大粒满?若遇灾年,又当如何?”

    这个问题既专业,又具体。陈元璞显然来了兴趣,接过纸仔细看了一遍,沉吟道:“殿下所问,切中要害。所谓‘壮’,非仅看表象。需观其茎秆是否坚韧,根系是否发达,抗病抗虫之能如何。至于灾年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草民在京郊这些年,历经旱、涝、蝗数灾,深知灾年选种,更需注重其‘韧性’——能于贫瘠、干旱、水涝之中仍能结实者,方为良种。”

    接下来一个时辰,两人就农事展开了深入讨论。从选种到施肥,从轮作到灌溉,朱由检不时提出一些超越这个时代认知的问题,而陈元璞总能给出既有传统经验又有个人思考的答案。

    更让朱由检惊喜的是,当话题转到算术与测量时,陈元璞的表现同样出色。他不仅精通《九章算术》,更对徐光启引进的《几何原本》有所涉猎,甚至自己设计过几种简易的测量工具。

    “先生大才。”朱由检由衷赞叹,“何以屈居乡野?”

    陈元璞苦笑道:“殿下谬赞。草民愚钝,科举之路已然无望。能守几亩薄田,做些实在之事,于愿足矣。至于算术测量之技,不过闲暇自娱罢了。”

    这显然不是全部实话。朱由检能感觉到,此人胸有丘壑,只是不得施展。

    他斟酌着词句,缓缓道:“先生之才,埋没乡野,实为可惜。本王虽年幼,亦知‘民以食为天’的道理。如今辽东战事方酣,国库空虚,若能在农事上有所改进,增产增收,实乃利国利民之举。”

    陈元璞神色微动,看着朱由检,似乎在判断这位年幼亲王话中的深意。

    朱由检继续道:“端本宫后有一小园,虽不足半亩,亦可试种些新种,验证些新法。只是本王于农事毕竟生疏,需得有人指点。不知先生……可否偶尔入宫,指点一二?”

    他没有直接邀请陈元璞入幕,而是以“指点农事”为由,既给了对方回旋的余地,也留下了日后深交的可能。

    陈元璞沉默良-->>